沾花惹草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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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昨天走过的路
  二o o一年春,有几个研究生来找我,希望以
我作为他们论文的主题。
    听他们讲,我先吓了一跳,推说:“我怎么值得
研究呢?”接着看他们整理出来的论文大纲,我又吓
了一跳,心想:天哪!他们怎么好像比我更了解我?
甚至有些在我记忆中早已淡忘,也没有录入我集子
的早期作品,都被他们找出来,而且推算了我创作
的年月。
    说实话,我没能多提供给他们什么材料,只能
见证资料的真伪,和对他们的分析表达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这次的研究,与其说是他们获益,不如说他
们使我更了解了自己,也帮助我找回许多散失的
旧作。
    由于那些作品经过“编年”,我一篇篇读来,仿
佛重温往事,读自己的日记;更因为按时序来读,
使我能清楚地见出自己写作风格的改变。
     据他们分析,我四十岁生女儿之前的作品属于
“浪漫期”,用词比较华美,构思比较抽象,许多小
说带有虚幻诡异的色彩。至于四十岁之后,大概受
女儿的影响,更落实了生活,也更能触及平凡生活
中的喜乐。虚构的东西减少了,文字平实简约了,
段落与段落之间则有了更大的张力。
    他们也分析我的作品可以分为“报告文学”、
“学术论文”、“短篇小说”、“励志处世文”、“幽默小
品”、“抒情散文”和集合了以上六类的“墉体散文”
(这是他们造的词)。
    其中“报告文学”与我从事新闻工作多年有关,
后来发展为带有“反讽性质”的杂文;“学术论文”
多半属于美术专业;“励志处世文”以《萤窗小语二》
和《创造自己》、《肯定自己二》、《超越自己》三书发
展出来;“短篇小说”是由《点一盏心灯》开始;
“幽默小品”集中我三四十岁左右在《皇冠二》杂志发
表的一系列《小生大盖》专栏;“抒情散文”属于纯
文学,则是我自学生时代一直写到今天,被我列入
“私房书”的那种“写自己私密心情的作品”。大概
因为我爱赏花莳草,所以其中“田园文学”又占了
相当大的比例。
  看他们分析,*有意思的是结论——
    他们认为如果我没有浪漫期的六种文体,就不
会发展出今天独特的“墉体散文”。
    “墉体散文”多半是以第三人称,从客观角度写
情叙事的。据研究生分析,我在这类散文中,发挥
了写“报告文学”和“小说”的本事,让事情活生
生地呈现。而且一次呈现许多相关的故事,再交给
读者自己去思索。
    他们也分析,我今天作品里有一定程度的“反
讽和幽默”,那技巧当得力于早年的《》小生大盖》。
他们又进一步说,由于我曾花了三年时间,将三十
多位学者的论文,改写成《中国文明的精神》电影
剧本,使我知道怎样把“死”的说成“活”的,把
理论写得感性。
    对于这些研究生的分析,我没什么意见,只觉
得蛮有意思,没想到拙作还有值得作学术分析的地
方。不过也真谢谢这几位同学,使我能轻轻松松地
将自己各个时期的作品分类。
    也就那么巧,同年二月,大陆出版社的朋友来
美,专诚到长岛的寒舍造访,表示希望出版我早期
的作品,使读者能睹我的全貌。
   灵光一闪,我当场就拿出由研究生们整理的资
料,交给对方过目,于是有了这本“刘墉浪漫期作
品选集”。
    这套书收录了我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的五种风
格。编入了一些我不曾在台湾发表的作品,补上了
我在中国大陆出版作品的一个空白。其中许多文章
虽在台湾发表,但或因反讽太多,或因幽默过多,
过去并未被我纳入专集,也曾拒绝别人收录,而今
居然在大陆推出,连拙荆都有些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呢?”我对她说,“人生过半,
以前写的好的、坏的,都成了,即或今是而昨非,
‘今是’也是踏着‘昨非’而来。就让我的读者看看
我早期的作品有多浪漫、多虚幻、多逗乐吧!”
    于是,把这集子,呈给各位读者,以博方家
一粲。
    *爱王维的“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
    虽然比王维当时的年岁还差得远,也不曾经历
那安史之乱,却有了许多归隐之意。对于风声、蛩
(qi6ng蟋蟀)声,也愈来愈觉得亲切。似乎只有这
些天籁,圆圆满满,充塞于天地之间的音响,才能
把我妥妥帖帖地包容其间。那么舒坦、安详,岂是
乱耳的丝竹、眩目的繁华所能比拟。
    于是在那夏夜,后山的虫声,如涛声、雨声,
如交响乐般地浑浑然涌上时,我却觉得无比的宁静,
把自己的思潮,荡呀荡地,融入那一片虫声的潮升
浪涌之中。
    于是当密雪初停,我便喜欢出去遛遛,不为什
么,只爱那雪上的足痕,枝梢的缀冰;还有寒鸦飞
过,那份萧疏冷冽的宁静。
    至于这秋天呢,我并不指望明窗小酌、暗灯清
话,宁愿沏壶茶,拜访那一日更甚一日的萧条庭院。
    李易安有词:“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
 闭,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虽是形容早
春,但只要将那“宠柳娇花”一句,改为“衰柳残
花重阳近”,便十足能够形容我园里的秋情。
    唯一的例外,是菊。大概因为住在山头,我的
菊花总比别处开得迟。人家院里的黄菊、紫菊、白
菊,已经簇拥成堆;我的那棵菊花,却仍是疏斜枝
蔓地含苞头颤颤。
    每日晨起,未洗脸,倦梳头,髭着须,**件
事,就是叩访我的菊,问菊安否?问菊绽否?今日
突有一感,何不称我的小园为“问园”。
    问园的主人是愈来愈孤僻了,仿佛王维的“万
事不关心”。其实也非不关心,而是关心太多,伤怀
太深;也不是如那孟浩然中年想出仕而不得的“不
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式的怨怼,实在是“自愿
无长策,空知返旧林”的达观。
    谈到静,就少不了闲,所谓闲静,若没了那份
闲适无争的心,绝不可能有真正清明澄澈的静。于
是应酬使我忙,便回绝了多半的约会;学生使我忙,
就将能够推的私人学生全部结业;连一家人上馆子
 吃饭这件事,也能省就省了,不是为钱,而是每回
驰车进出,被那熙来攘往的景象一搅,便少了许多
闲情,而且便是蔬豆瓜果,只要静,也自然嚼得出
滋味;而滋味清淡,更能提高品味,岂不妙哉。
    读唐诗,看禅画,那幽深蕴藉、萧疏淡远、断
水残烟的有无之间的作品,*需要细致地品味,而
这品味岂止“品”上的功夫,更有着“味”的陶冶。
谁能想象大啖红烧蹄髓之后,展开一卷玉涧的“潇
湘八景”,会有怎样的心契神会呢?所以要想品味
高,气静、味淡、神闲,缺一不可。
    说到闲,我*爱刘脊虚的“闲门向山路,深柳
  读书堂”。我的后门总是虚掩着,正对下面的山坡,
  只恨没有深柳伴我读书;而谈到读书,又自然联想
  到那“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雨中的树干发
  黑,黄叶便愈是亮丽;荧荧一灯的光晕微小,白发
  便更是鲜明。而我犹未穷经,却先皓首,此时正值
  深秋,若有人中夜入林,而林中正雨,隔着黄叶,
  当见我这灯下的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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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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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墉浪漫期作品选集”共五本,收录了我三十岁
至四十岁之间的五种风格,补上了我在中国大陆出版作
品的一个空白。
  人生过半,以前写的好的、坏的,都成了,即或今
是而昨非,  ‘今是’也是踏着‘昨非’而来。就让我的
读者看看我早期的作品有多浪漫、多虚幻、多逗乐吧!
  于是,把这集子,呈给各位读者,以博方家一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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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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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刘墉,画家、作家。一个很认真
生活,总希望超越自己的人。曾任美
国丹维尔美术馆驻馆艺术家、纽约圣
若望大学驻校艺术家、圣文森学院副
教授。出版中英文著作七十余种,在
世界各地举行个展近三十次。
  创作的原则是“为自己说话,也
为时代说话”;处世的原则是“不负
我心,不负我生”。
  二oo五年刘墉先生授权中国盲
文出版社制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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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

沾花惹草

书名:沾花惹草

作者:刘墉

页数:167

定价:¥18.0

出版社:中国盲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04-01

ISBN:9787500226949

PDF电子书大小:58MB 高清扫描完整版

百度云下载:http://www.chendianrong.com/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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