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镇长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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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镇长》讲述美女副镇长袁枚本欲通过老同学的关系,帮丈夫跑提拔,自己却阴差阳错地被提为镇长。随着职位的升迁,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婚姻更是危机重重。她内要面对婚姻的困扰,外要应对职场上的诸多竞争,上要应付县长、县委书记不同派系的争斗,下要时刻提防有人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是进?是退?她备受心灵折磨,终于因酒后的一次失态而难以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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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字排开的三杯酒着实难住了这位温文尔雅的美女副镇长。喝与不喝都事关大局。喝下去,对得起观众,却对不住自己;不喝下去,对得起自己,却对不住观众( 叫你来就是要喝酒的,不喝酒你来干什么? )。况且,这些观众都不是一般的观众:镇里的何书记、方镇长,县里分管农业的姚副县长,市水利局的陈副局长,还有他手下的两个科长……袁玫知道自己肩上担负的重任。镇里最近在争取一个修建水库的项目资金,少则二三十万元,多则上百万元。这几十万的差距是人为控制的机动空间,给谁都可以,关键要看掌握权力的那方神圣高兴与否。今天,陈副局长代表市水利局来进行现场考察,成与败在此一举。因为并不是自己分管范围内的业务,今晚的酒宴起先并没她的事。据说是酒至半酣,有人无意中提及现在的乡镇女干部多是能文又能武,不仅长得漂亮,还很能喝酒。这一提,就很自然把她给带了出来——她可是全县党政领导干部公认的形象代言人。陈副局长一听说这个人就在他今天考察的镇里,便来了兴致,非要见识见识这位美女副镇长不可。知道她轻易不抛头露面,特别是这种酒场,刚才是何书记亲自挂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又是公家利益,又是私人感情地“感化”她,后来又索性把电话转给姚副县长接。最后,是姚副县长说的一句“你来一下,跟陈副局长喝一杯,让人家认识一下就可以了”让袁玫再没有推辞的借口。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不来,就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于是,本因临时接到会议通知正巧赶在回城路上的袁玫,十点多刚进城就直接来到酒店。人是来了,可怎么喝却没有电话中所说的那么简单。从在座的格局判断,很明显,只喝一杯绝对解决不了问题。到了此时,袁玫才幡然醒悟,接电话时自己忽略了一条至关重要的规律:现实生活中,特别是行政体制内的惯用思维,说是一回事,到了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刚入座,尽管袁玫百般拒绝,三种颜色不同的酒还是不由分说地排在了眼前。橙黄色的洋酒,血红的葡萄酒,透明的白酒,分别用大小不同的杯子装着,供她自由选择。同事多年,大家都知道她不喝啤酒。啤酒带来的胀,是她无论如何消受不了的。她一尺八五的细腰,容不得这种虐待。“小袁,你自己选一杯,敬一下陈局长吧!”何书记开口,拢住因袁玫的到来而停顿和散开的酒场。人是他叫来的,说客当然也得他先当。“嗯!”思忖再三,袁玫端起了洋酒。40度洋酒的烈性介于12度的葡萄酒与52度的白酒之间,他们给的量与白酒等同,所以,选择洋酒应该是比较理智的。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几个市局领导,外加一个副县长敬下来,四杯应该就够了。但她还是怕有人不轻易放过自己,所以,一开场,她就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来个约法三章:“我先声明一下,虽然我酒量不行,但我还是要表示出我的诚意。所以,等会儿,我敬一下市局的几位领导,还有姚副县长……”“我们镇今天全部考核完了,”胡成声音里夹杂着埋怨与生气,“考核组连夜加班,到刚才考核已经全部结束,他们并没找我要个人材料……大面积的考核都没有,还用谈后期的小范围?谁不知道那些被补考核的都是板上钉钉,一定要启用的干部?我的事肯定黄了!你快打个电话问一下许倩倩,她到底办的什么事?她到底有没有跟她二叔明说啊?”“说了,怎么会没说?……再等等吧,说不定组织部另有安排?如果真被纳入后期考核岂不更好?再说了,她跟组织部的人又不熟,”袁玫陷入了两难,她担心胡成的事情真的夭折,她又不想让许倩倩太为难,“一点风吹草动就找许书记,那也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吧?人家会烦的!”“反正我不管!这一次如果再把我的副科搞没了,那我也不想在乡镇待了!”胡成根本就听不进袁玫的任何解释和劝说,“最后一趟末班车,再搭不上就超龄了……连个副科都混不上,还待什么待!”这两句略带着要挟的话,让袁玫有些后怕。她知道,胡成向来是一个懒散的人,一个不能很好地自我约束的人。几年前,他就一直闹着要辞职,要下海……有个单位起码还有一个干部的形象制约着他,还有周围的一群干部同事影响着他,还有单位的力量在管制着他,而一旦放之自由,她没法想象他能干出什么事来。现在这个副科恐怕真是留他在干部队伍里的最后一个筹码了。当上个小领导有得炫耀,或许他就能安稳下来……正想着,有人来敲门。袁玫一开,是何书记。“何书记,这么晚,您找我有事?”袁玫有些奇怪。“是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何书记在藤椅上坐下来,“明天组织部考核的事你知道了?”“下午不是已经开过班子会议了?您放心,我懂的,”袁玫也坐了下来,“正科要推荐黄副书记和刘副书记,副科推荐……没问题的!”“不是跟你说这个,”何书记打断了袁玫的话,“是说你自己的事!”“我?”袁玫大惑不解,“我有什么事?”“你不会是故意跟我卖关子吧!”何书记的话中有几分埋怨的语气,“刚才组织部长跟我打过招呼了,你是正科的后备干部,一定不能落下……有这么强硬的关系做后盾,你到现在还要对我隐瞒?”“我?”袁玫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得合不上嘴巴,“没有啊!您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我?”“你真的不知道?”袁玫表情中的真诚让何书记深感意外,“不管怎么样,既然名单上有你的名,你就要好好准备一下。该跟人打招呼的就要去打一下招呼,领导层的我会跟他们都通个气,一般干部就要你自己去联络沟通……虽然上面有盖帽的指标,但民主测评也不能太差的,交代一下总没什么坏处,你说呢?”“怎么可能呢?这玩笑开大了吧?”袁玫被何书记一番严肃正经的话给弄糊涂了,她真是哭笑不得:那边胡成意外地跑出考核之列,这边自己竟然意外地被列入考核名单?怎么胡成那边有心栽花花不开,自己这边反倒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又或许要增加妇女正职领导的配置?可真要增加也轮不到我啊!托人找关系的已经排成长龙,我这没跟人打任何招呼的还能得到垂青?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吧?“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啊?那一定是有什么领导赏识上你了!其实从你个人能力上来讲我也是很认同的,”何书记缓缓道来,“但很多事情都讲究个论资排辈,大家都不容易,你看黄副书记和刘副书记副科都干了多少年?两个都是乡镇的老副书记。特别是黄副书记,五年组委,八年副镇长,分管精神文明副书记又当了五年,分管组织工作副书记也干了四年,再不上去真就彻底没机会了……这一次调整我肯定也要退下来,真正能替他们说话也就只有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还年轻,不要急于求成,以后机会还多的是……你当时因为不是党员被直接提拔为副镇长就比别人少了一个委员的关……这回真要直接提拔正科很多人可能都会不服的……”“何书记,您放心,我不会去跟他们抢这职位的,我的资历还太浅……您也知道,我只想进城,并不想提拔……估计是不是女领导干部太少了,县里随便找人凑个数呢?”袁玫听出了何书记的弦外之音,自我解嘲道,“后备不是还分个远中近期的吗?估计我就是属于那遥遥无期的长远期的!形式而已,形式而已……”“小袁,你别误会,我也不是要你怎么样,”何书记想自圆其说,“部长说得非常清楚,你这个后备职数是直接盖帽的,不占咱们原有的后备职数……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推上你自己,把他们两个给挤对了……我知道你在同事群里口碑好,人缘也好,不像他们会去得罪人……”“何书记,您放心!”袁玫决定给何书记吃下定心丸,“本来这什么后备不后备的我压根就没想过,怎么可能去挤对他们?他们两个都是我非常敬重的老领导……您就放心吧!”“那就好,那就好!”何书记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掌握好分寸的!”望着何书记渐行渐远的背影,袁玫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名和利,有多少人为这一身虚无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或许本身这就是一摊浑水,女人还是少趟这浑水的好!我的伟大目标就是进县直机关,管他升迁不升迁的,没我什么份,也没我什么事!至于民主测评,随它去吧!她掂量再三,一来,凭她的为人,不至于有人跟她过不去;二来,评你优秀还是评你不称职也不是因为一个电话或一句话可以改变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三来,这样的事她真是不好意思跟谁开口。她是个实在的人,再大的工作场合展现的也是真实的本色。倒是在工作之余,没有她真正关心的话题,她反倒寡了言辞。乡镇群体中,居于工作关系上的情感是不牢固的,而共同的话题共同的情趣才是情感的催生剂。可是,太低俗的话题她不喜欢参与,太高雅的话题又曲高和寡,她也不敢轻易启动,怕有孤立感。所以,除了关系较好的几个同学外,她没有太多严格意义上的朋友。毕竟,交朋友也是需要时间的,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重新去接触一个人,了解一群人。与每个同事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虽无法升级成朋友,却也使她在周边从未树过敌。果不其然,虽然没有跟任何人打过一声招呼,可是在第二天的民主测评与推荐中,她仍然高居榜首,得票远在两个副书记之上。因了这高票,她心生歉意,也在何书记意味深长的“深藏不露”的评价中心生困顿:我藏什么了我?没有什么东西可藏的,又何来的深藏何来的不露?无非就是个后备而已,在那儿候着,备着,大家用得着这么当真吗?我本与人无争,他们为何非要逼迫我去与人相争?2胡成终究如愿地等来了考核。一切都在常规中行走,一切都在普通的日子中度过。只是,因了考核过程乃至结束后的等待,让家庭生活又平添一分体贴,一分温存。这一天,刚与胡成从商场里买完东西出来,袁玫就接到何书记打来的电话。听着电话,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语气也越来越低沉,末了,她开始有些着急起来。没了气力,没了言语。据何书记说,在刚刚开完的常委会上,通过了一大批人事任免。他自己即将调任政协农村委主任,方镇长升为方书记,袁玫被就地提拔为镇长,明天开始公示,而胡成意外地不在名单之列……从副镇长直接被提拔为镇长,这在全县是绝无仅有的特例。袁玫却感受不到一丝兴奋。沉重的负疚感与担忧卡得她大气都不敢出,她甚至都不敢看胡成。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捉弄人嘛!胡成天天做梦都想着要提拔却没有他的份,我连想都不曾想过的竟然要提拔我?怎么跟他说?他会怎么想?我真是百口莫辩啊!人家肯定坚信我是走什么关系上来的!可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走啊!鬼才相信啊!怎么会这样?走了他的关系他却没提!我这一点关系都没走的,怎么反倒提拔了?……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会听我解释吗?袁玫心怀忐忑,不知如何启齿。毕竟天平倾斜在她这一边,她担心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胡成胡搅蛮缠的导火索。“是不是人事方案已经出来了?”胡成看出了端倪。他停住脚步,脸色充盈着鲜艳的红色,非常兴奋地问道,“我,有没有?你为什么这副表情?是不是提到很偏僻的乡镇去?哪个乡镇?副镇长还是什么委员?远一点没关系的,先提上来再说吧!以后,咱再找人!”胡成的希望越大,袁玫的负疚感也就越强。“你……刚刚开过常委会……说,说是……”袁玫口齿不清,说着磕磕绊绊的话,“说是……没见到你的名字……会不会是……会不会是他们给看漏了?”胡成的表情瞬间由红润转为铁青,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腮帮子鼓动着,显露着咬紧牙齿的痕迹。许久,他才恶狠狠地抛出一句:“看你那许大同学给办的好事!”“她,她……我,我……”袁玫根本不敢再往下说。她环顾四周,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才说到胡成他自个儿的事他就已经烧着神经,再知道她的事不得火上浇油?他已经是个核反应堆,再往下说,他非爆炸了不可! “不用说了!”胡成不听袁玫的解释,烦躁地摆了摆手,“这下你们又可以看我的笑话了……上一次连客都请了没提成,这一次没请客了还是提不成……这些腐败的贪官污吏!你还说不用送东西,说什么人家清正廉洁,我还刚正不阿呢!到头来,还不是拿我的政治前途当牺牲品?当初,那些东西如果送给他,肯定就上去了!这年头,还有不吃腥的猫?……你不是还叫我不用急,不用再去找人,一定会有我的?怎么现在方案都出来了?惨了,惨了,被你们这两个女人给害惨了……”袁玫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胡成发泄着怨气。上一次提拔不成是坏在胡成自己手里,组织部刚排上他的名单,还没到常委会上,他立马开起庆功宴,还有他不知好歹的朋友在电视台为他点歌庆祝,结果惊动了常委们,临时把他除名。而这回,除了显示几分志在必得的自傲外,他倒是很安分,也不敢再找人瞎打听……她也不明白许倩倩说得好好的,怎么会……胡成是越说越来劲,最后,干脆把手里的两大袋东西往地上一摔。“老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自己提回去吧!连上个商场也要我一个大男人来陪?你真以为副科了不起啊?可以对自己的老公指手画脚?趁早死心!”看着胡成怒不可遏地拍拍屁股走人,袁玫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这不是不着边际地乱指责嘛!怎么把上个商场跟副科跟对老公指手画脚联系起来?他这是什么逻辑推理?这不是广播线跟地瓜藤乱接——牛头不对马嘴、莫名其妙的事嘛!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啊!开场已经如此,结局又将如何?看着从袋子里滚出来的东西散了一地,袁玫蹲下身子,一件一件重新装回袋子。心烦意乱,她是顾此失彼,刚把苹果捡起来,那边给小诗妍买的水壶又溜出去……眼泪一遍遍地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被她硬逼着给咽回肚子里……提着大包小包,袁玫好不容易才把东西全部装上摩托车。车缓缓地行驶,她在头脑中一遍遍地过滤,试图找出与县领导每一次接触的镜头,却发现除了与分管教育副县长有过两三次工作上的接触外,她几乎没与什么高层领导有过接触( 在县级领导班子中,副县长还不算高端领导 )。说来好笑,那三个副书记,七个常委她都认识,可人家却不一定认识她一个小副镇长。至于县长、书记,也就是电视新闻里见见,大会小会主席台上望望的份……真是莫名其妙,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他们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嘛!要帮你该帮我调进城才是啊!要帮你该帮我把胡成的事给解决了嘛!……不行,不行,得找倩倩问一下!好不容易着了家,袁玫将大包小包一股脑扔下,就忙不迭地拨通了许倩倩的电话。“这还不好?有人提拔你还不好?这起码说明还是有人赏识你的嘛!”听完袁玫的讲述,许倩倩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表示祝贺,听得出来她对袁玫提拔之事也是毫不知情的,“管他张三李四的,有人提拔你就好好当你的美女镇长呗!咱又不比别人差,怕什么?”“那胡成的事呢?怎么会没有着落?”袁玫问道,“你不是说应该没问题的吗?”“这好事总不能让你们一家子占尽了吧!”许倩倩在电话里笑出了声,“你提就可以了,也得分一个副科给别人家当当吧!”“你别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好不好?跟你说正经事呢!”袁玫急得直跺脚,“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提镇长的事,要让他知道,唉,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呢!他如果提拔也倒罢了,他若真没提成,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爆发!”“有这么严重吗?”许倩倩止住了笑,“我也是刚听我二叔说,全市司法系统会有一次大的人事改革,中心乡镇司法所长将提拔为副科级领导干部……你们家胡成也是近10年的老所长,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你早说嘛!”袁玫总算可以稍稍松弛一下神经。对于他的提拔,她该是有个可以交代的说法。可是,对于自己意外提拔之事,他会怎么想?以他的狭隘,他不定以为我背着他怎么去争取,怎么去活动……天地良心,他要真这么想,我又有什么办法?袁玫没心思再跟许倩倩闲聊,草草结束两人的通话,她赶紧将这一讯息反馈给了胡成。“噢,知道了!”胡成的回答异常平淡。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这不是他最在乎的吗?袁玫又想不明白了。“既然司法系统要统一配置这样不是更好?你……咱们现在总可以放下心来了!”“是啊,我是该放心了!”电话里胡成的声音被一声冷笑所吞没,“我们家多出一个袁镇长了!反正我永远是要被你踩在脚底下的!……”袁玫再听不清楚从他鼻孔里哼挤出来的讥讽。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都知道了!而且,他心理更加不平衡了!本以为平衡了旧的失衡状态,未曾想新的失衡又产生了!为何总是得非所要啊!……袁玫知道这种言语中的发泄还只是一个前奏,将有更大的暴风雨在等待着她。她的心被一刀一刀地剜着,很疼很疼……3凌晨三点多,袁玫才等来胡成上楼梯的脚步声。确认已经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她赶紧拧掉床头灯开关,人缩进被子里,转向内侧。在这种极其寂静的凌晨,听觉格外灵敏。胡成一进门就直奔卫生间,刺耳的呕吐声,马桶冲水声,夸张的漱口声……强烈地搅拌着袁玫的听觉。拖鞋沉重地摩擦着地面,一脚轻一脚重地越走越近……门开了。他摸黑凑近,重重地歪倒在床上,一阵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了房间。胡成的一只手用力地把袁玫的整个身体掰转过来,尽管被她抵触着。一股浓郁的酒精掺杂着食物的怪味哈在她脸上,她的胃肠开始莫名地痉挛起来。胡成的手在袁玫身上摸索,好一会儿才找着纽扣的集中区域,他试图为她宽衣解带。袁玫抓住他的手,护住自己的纽扣。每次胡成醉酒后行房事,没有半个钟头是绝对完成不了的。而半个钟头里,袁玫总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有一次甚至还出了血。渐渐地,她出现了一种心理障碍,一见他醉酒就莫名其妙地害怕、紧张、焦灼……一旦他有行房事的苗头她就会严防死守,围堵拦截。一段时间后,胡成逐渐对威逼下的就范失去了兴致,不再强求。几年来,大家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种没有挑明的床上规则。可是,今天,胡成不再遵守这个床上规则,他的双手很粗暴,屡次冲破袁玫的封锁。袁玫被惹烦了,从床上滑到地上,她踉跄地站起。“跟你说不要了!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醉了就不能做?这是哪国的规矩?”胡成不想放弃,一翻身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他抱住袁玫一阵猛啃,“我今天还就非做不可了!”“你怎么这样啊?”袁玫一手挡住了胡成的嘴,一手把他往外推,“你不是不知道你喝醉酒我就不爱跟你做!”“嗯!不爱跟我做,你爱跟谁做?”胡成甩开袁玫挡在自己嘴上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我胡成成什么了?还袁镇长的老公?呵呵呵,真是……”“你都扯到哪儿去了?”袁玫感觉有些可笑,自己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被他逮住了空子,“真是莫名其妙,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胡成来了劲,指着自己的脸,咬着牙根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去外面听听,人家都怎么说的?你行啊,连市领导的床都上了!我这还有脸做人吗?”“别人不知道乱猜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可以说这种话?”袁玫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关上门窗。她不想这种难堪的争吵传入他人的耳朵,楼上楼下很多都是政府部门的干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轻声细语地说,“人家爱怎么说,我们管不了人家。咱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没脸做人?”“这种事情即使做了又不会留下什么印记,谁知道呢?”胡成伸出手指挖了挖鼻孔,“如果那个关系真那么有用,你干脆也用这层关系帮我走走?”胡成的话中带着刀,带着箭,深深扎在袁玫的胸口。“胡成,你,你太恐怖了!”袁玫被激怒了,但她百般克制。她用手指着胡成,就像反举着一把对峙的剑。“你不要小人之心!你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思想?别人侮辱你的妻子,你怎么也可以这么侮辱自己的妻子?”“我小人之心?”胡成狰狞着怪异的表情,越来越往狠里说,“你做都做得出来,还怕人家说?我这绿帽子都戴出名了!”“我做什么了我?”袁玫不想引燃战火。虽然理直气壮,她却尽量压着音量,“我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胡成咬着牙大声吼,“这种事情说出来就不好听了!”“胡成!”袁玫忍无可忍,心中被压抑的怒火开始冒出灼人的烈焰,“你怎么这么下流,可耻,卑鄙?不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自己做得出来的勾当别人也会去做!我没你那素质!我没你那教养!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人!”“你再说一遍!”胡成指着袁玫道。袁玫停顿了几秒。她在犹豫。胸腔内的气体一股接着一股直往上蹿。她克制着自己,她压制着它们。理智告诉她,再说下去就是一触即发。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快发疯的野狗,最希望的就是能激怒她。她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怎么啦?不敢说啦?心虚啦?”胡成俨然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双手抱在胸前,拉动右脸的肌肉,一阵狂笑。那种笑足够穿透人的脊梁,逼人心寒,“还说我没素质,说我没教养呢!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女人还好意思在丈夫面前摆什么纯洁状?”“你别真以为我不敢说!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有什么了不起的!”袁玫知道自己的沉默与忍让已经助长了他的嚣张,而他一点都不怜惜她的感受!自己只是他的出气筒!凭什么要当他的出气筒?袁玫再不想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忍让,她得维护自己的尊严,“你不要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自己做得出来的勾当别人也会去做!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人!”袁玫的回应显然大出胡成的意料之外。他顺手抓起桌上的手机朝着袁玫狠狠地扔了过来。“你他妈的还敢嘴硬!”猝不及防的袁玫被手机击中了胸口,她捂着胸口。“胡成,你个乌龟王八蛋,你居然敢打自己的老婆?”“打老婆怎么啦?”胡成干脆紧走几步跑到袁玫跟前,冲着她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刚才那叫打?这才叫打!”袁玫被打蒙了。憋了好一会儿,她才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好,好!姓胡的……咱们离婚!”“离婚就离婚,谁怕谁?”胡成把门一开,一脚狠命地踢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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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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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玲,原名林小玲,曾用笔名箫聆,女,出生于闽南茶乡,文化社会学研究生。1992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刊》《散文诗》《福建文学》等文学期刊,已著有长篇小说《致命的六合彩》《嫁给女人的男人》,个人作品集《心旅无痕》,诗集《住在沉默的冰里》等。作品曾分别被收入《2004年中国散文诗精品选》《中国年度散文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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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章 婚姻一点点磨去了女人的棱角/1第二章 每个人都生活在落差里/37第三章 茶中有乾坤/59第四章 得非所要 / 77第五章 外力与内力/135第六章 人前人后的苦衷 /160第七章 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178第八章 不祥的预兆/201第九章 藕断丝不连/232第十章 暗 斗 / 246第十一章 为情感疗伤 /260第十二章 小妹逃婚/271第十三章 琴断了,梦碎了/294闽南俚语,白读书了的意思。

封面

女镇长

书名:女镇长

作者:林筱玲

页数:307页

定价:¥26.0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08-01

ISBN:9787506355032

PDF电子书大小:126MB 高清扫描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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